今天晚上和昇迷吃過飯後去唱歌,唱得有點忘形,他們勸我保重,說我年紀不少了,又說我瘋……是吧,他們都對。如果你們認為我是這樣,那是因為我太真實。當自己對點唱營幕的新歌愈來愈陌生,當自己愈來愈看不慣陳冠希的時候,我想我已失去資格,輕狂搖滾的歲月已去。阿玲不知為何溜了一句「曇花一現」,我問她曇花是甚麼花,她說我怎會不懂。誰見過曇花?又不是玫瑰。有時我很羨慕她的,可以同時喜歡陳昇和陳冠希,我卻不曾喜歡過甚麼譚詠倫張國榮四大天王,男女通吃的世界擦鞋仔,專呃發育不全發姣完全的學生妹。老馬有火,還好沒吃火鍋。想起陳昇說,有一段時間他總要進錄音室打敗自己,聲沙力竭的貪婪之歌,這樣才能平復自己吧。看那些老土的MTV,卻想起「擁擠」時期的陳昇,難頂又好笑,我們都這樣說!這一夜差不多沒有人願意點昇歌,歪咀仔陳冠希倒點了好幾首,勉為其難的才點了首「思念人之屋」,還好像沒人願意去唱。為甚麼呢?難為情?唱膩了?還是不想流露聽昇歌時的真感情?當換歌時電視反覆播了幾個滿有趣的廣告,主角都趁四週無人的時候偷偷手舞足蹈的放聲高歌,不管是在巴士上、升降機裡,還是在辦公室中。阿雲說她也會這樣,一個人晚上在數千尺的辦公室中感覺好"high",我說唱歌會吧,但動作沒那麼誇張吧,她說才不呢!阿玲說也許她還會把衣服脫掉,她連忙說不不不。

阿樂常對我說我們的聚會很無聊,香港人都這樣吧,國家大事兒女私情會讓人累的,一個人躲起來傷春悲秋或發瘋好了,出來就儘管笑個夠吧,想起昇迷中搞笑高人真的很多。笑笑笑世界真美妙。

散席之後,想起多年前的朋友,一個徊徘於社會邊緣的老朋友,喜歡音樂,寫過歌,出過卡式帶,當個修理鋼琴的師傅,餐廳待應等等。想起許多年以前在他的「錄音室」咆哮,燃燒過剩的青春。他寫的歌不怎麼樣,詞尤其糟糕,記得有首歌叫夜奔兩顆心,後來給我改成菜心兩蚊斤」……。他是一個很自我的人吧,工作都不長久,是那種不容於建制,「沒出息」的傢伙。擁擠的都市冒險的靈魂唱歌的人。這位朋友後來向我借了一點錢,然後就消失了。

也許他還在,只是我一直沒有找他。

 

25/10/01

健明

 (註:上文為24/10聚會之後而寫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