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十年》

十年的時間到底有多長,又有什麼的意義?增添了臉上的皺紋,減退了青春的氣息,經過了挫折跌倒後,重新站起來。一天的生活是長久以來的步伐,踏著每一步都是人生,都有著人生的意義,是悲是喜,是苦是甜。人生的起跌和經驗不只是這樣,還有的是很多很多,我正在起步的階段,離終點還有很遠的路。

在事途裡浮沉,一轉眼就是十年,在這裡偶爾悲傷,偶爾快樂,生活總是像抹不去的黑白電視劇集,缺乏了色彩,人物在四方的框框內走動,說話。我學懂了細味,學懂了嘗試,於是我參加聚會,於是我認識不同的朋友。人生幻化的色彩開始湧現,我以為就是這樣。以為活得精彩就是豐富了人生。

常常說,明天就是新的一天,有了明天就有希望。把玩在手裡旋轉的筆,終有停下來不轉,然後給人擱在桌上等待的一天。但始終把玩在手上旋轉的筆跟人生不一樣,人生等待的時刻不多,有的都是漫長的,沉重的。

今天很冷,晨早六時半,窗外的街燈仍然照耀著黑漆漆的街道。我從電冰箱拿出牛奶,放進微波爐內,排氣孔排出呼呼的暖氣。我的心像旋轉木馬的軸心,為著轉動而轉動,為著一個人坐的木馬而發熱。我拿著牛奶按開電視,永遠不累的新聞報導員,帶著明天就是新的一天的精神而報導著新聞。信息就像江河一樣,萬馬奔騰般湧到我的客廳內,報導員瞪著不變的臉,像看看怎樣把我的客廳淹蓋。

沒有新的要聞,我把電視關掉,拿著手提包離開房子。江河的水流不曾留下一絲的痕跡,客廳依然冷清,牆上仍然泛著湖水藍的色調。

走在街上,世界仍是黑白一片,天空灰沉沉的,平凡的麻雀沒有為晨早的到來而吵個不休,寒風吹過,舊報紙被捲到半空,像不曾為世界帶來任何的意義。我站在巴士站,沒有太多在等待的乘客,永遠向著前方的巴士亮著車頭燈,由遠而近,為這個世間帶來一點生活的氣息。